主  题：人人都爱读诗经 Vol.18：《羔羊》——《诗经》里公务员的吃穿行

嘉  宾：郭雪玲（宁波电视台新闻频道《看看看》节目主持人、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硕士、一级播音员、古诗词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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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里不少诗歌在语意和语法上都可以有含混模棱的解释，《羔羊》这首诗就比较典型。有人认为这首诗是赞美官员从容安适的生活，有人认为这是在讽刺混吃混喝、无所作为的官员。两种解读截然不同，但似乎都有道理。

这并不是这首诗的坏处，反而正是它的好处。因为这种含混模棱的想象，造成了这首诗给读者的多种感受，以及解说的高度适应性。所以这首诗更具有西方理论所说的那种“潜能”，能够引起我们更多的丰富联想。

对照原文，收听音频，你认为这首诗里描绘的官员到底是不是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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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注释

皮：（羊皮的）袍子。

素丝：白色的丝线。

紽（tuó）：表示丝线数量的量词。

自公：自公门而出，退朝回来。

委蛇（wēi yí）：音义并同“逶迤”，悠闲自得的样子。

革：皮袍的里子。

緎（yù）：表示丝线数量的量词。

缝：本义是以针缝衣，这里引申为衣服缝制得合身。

总：表示丝线数量的量词。

链接1

小曰羔，大曰羊，皮所以为裘，大夫燕居之服。——朱熹《诗集传》

白话1

小羊叫羔，大羊叫羊，羊皮可以制成裘，就是皮袍子。皮袍子是卿大夫穿的衣服，就是羔羊之皮制作而成。

链接2

卿大夫入朝治事，公膳于朝。——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

白话2

在朝为官的士大夫处理完了公事之后，在朝中食用公膳（工作餐）。

链接3

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孟子·梁惠王上》

白话3

老人能穿上丝绸做的衣服，吃上鱼、肉，老百姓不缺衣少食，这就已经是理想社会了，言外之意就是当时很多人是吃不上肉的，吃不饱穿不暖。

链接4

夫一裘五缝之，仍不肯弃，非节俭何？使服五缝之裘而无雍容自得之貌，无以见其德之美；使服五缝之裘，虽有雍容之貌，而不于自公退食之地见之，且恒见之，亦无以见其德之纯。——方玉润《诗经原始》

白话4

一件皮衣已经被缝缝补补了那么多次，还不舍得丢弃，这不正表现了这个君子的节俭么？再进一步说，假设他穿着缝补过的衣服，但是如果表现出来的状态并不是悠然自得，而是郁郁不欢，那也不能说明他的美德，而这首诗里，描写的正是这位卿大夫君子虽然身穿缝补的破皮衣制服，但是依然悠然自得毫不在意，正是说明了他美好高尚的品性啊！那同样再进一步说，假设他穿着缝补过的衣服，表现出来的状态又是很怡然自得的，如果这是在家里或者平时生活中，那也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首诗歌所描写的是在朝廷公务的场所，他还能“委蛇委蛇”，就说明他真的是不在意外在的服饰，而是生活简朴，用心在公务，这不更表现了纯洁、高尚的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