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人的阅读书单里，有一些外国文学作品，曾引发热潮，比如苏俄的托尔斯泰、高尔基、英国的狄更斯和毛姆……而提到爱尔兰文学，上了年纪的读者会想到女作家伏尼契的代表作，曾风靡一时的《牛虻》。而他的翻译者正是宁波人李俍民。
苏联作家高尔基的作品影响了几代人
从叛徒到英雄：伏尼契笔下的牛虻
1864年，伏尼契出生于爱尔兰，早年的她很想成为音乐家，因此到柏林学了钢琴，又周游瑞士、法国。她人生的转折点在1886年，在那年，她偶然认识了不少意大利革命党人，这让她对政治产生了兴趣。
年轻时的伏尼契
1887年，伏尼契到俄国，暗中支持俄国革命党人革命，1889年，她回到伦敦，结识了流亡在英国的俄国革命党人，甚至还结识了恩格斯和俄国进步作家赫尔岑。他们鼓励伏尼契以文学支持革命。于是，她开始翻译大量俄国进步文学作品，从而支持俄国革命。1896年，伏尼契仔细梳理了早年认识的意大利革命党人事迹，终于写出了《牛虻》一书。
英文原版书《牛虻》书影
牛虻是什么意思？
——牛虻本是指一种牲畜血液的害虫，在英语中称“Gadfly”，指那些爱骚扰别人或被人厌恶的人。
1955年拍摄的苏联电影《牛虻》海报
为什么主人公被叫做牛虻?
——其实主人公是有名字，他叫亚瑟·勃尔顿。作为一名英国富商养子的他因为身世和情感原因备受压抑，因为嫉妒情敌，他出卖了情报，遭到了意大利革命党人的唾弃，成为“牛虻”。后来亚瑟出走南美洲，参与了那里的革命斗争，最终他成为了一个毁容者，一个瘸子，牺牲在了那里，成为了人人称赞的“革命战士”。
《水浒》和保尔·柯察金：李俍民的英烈情愫
作者伏尼契的经历，李俍民感同身受，他出身在大碶横河李氏家族，父亲是著名学者李琯卿，因此，他从小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在家中的藏书中，他最爱阅读《水浒传》，英雄情结自此萌芽。
1947年的李俍民在沪江大学
在效实中学读书期间，他又深受进步文学影响。抗战爆发后，他组织了抗日救亡剧团。1941年，宁波沦陷，他奔赴中共苏皖边区，在那里，他读到了一本书，那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鹿童泪》版权页
保尔·柯察金的故事激励了李俍民，他开始自学俄文，决定从事文学翻译的工作，更为重要的是，他一生翻译的作品几乎都是是西方历代的革命者书籍或文章，可有一部除外，那就是他的翻译处女作是美国作家罗林斯的《鹿童泪》，晚年，他又重译为《一岁的小鹿》，这部作品是美国历史上影响最为深远的儿童文学书籍之一。
《牛虻》的故事，充满着浓郁的革命情怀，因而，1952年他将它译出，并在一年后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牛虻》有多热：一个晚上就抄完了
其实，李俍民的翻译还有一段小插曲：
他何时知道《牛虻》？
——《牛虻》其实当时在西欧文学影响很小。苏联翻译工作者将其翻译为俄文后，它成为苏联的畅销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也读了这本书。李俍民在奥氏的传记中读到这个情节，因此知道了这本书。
青年奥斯特洛夫斯基
他怎样找到《牛虻》的英文版原著？
——李俍民本想以俄文版《牛虻》为底本翻译，可想来想去，还是希望找到英文版，却遍寻不着。1951年，他在一家旧书店偶然翻到了离开上海的外国人卖掉的英文版《牛虻》，当即买下， 并着手翻译。
在翻译时，李俍民被《牛虻》中亚瑟在南美的革命经历深深感染，因此他说“《牛虻》是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书”。事实上，几代中国人都有这样的感慨。
1953年初版《牛虻》书影
《牛虻》出版后，他的发行册数迅速突破几百万册，由于中苏关系恶化《牛虻》也遭到了牵连，一度被禁止发行。但在那个年代，它仍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民间流传。“一个晚上就能抄完一部书”，改革开放后，《牛虻》恢复发行，再次风靡大江南北。1994年，《牛虻》再版，这一版中，出版社补入了1953年编辑删节的部分，即著名的全译本《牛虻》。此时，李俍民已去世三年了。
往事多一点
除了《牛虻》，中国人所熟悉的古罗马奴隶起义领袖斯巴达克思和英国侠盗罗宾汉都和他有关。李俍民在1954年编译出版了意大利作家乔万尼奥里的《斯巴达克思》，也是广受读者欢迎。英国作家司各特的名著《红酋罗伯》同为李俍民翻译 ，巧合地是，2015年，诺丁汉市向宁波赠送了罗宾汉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