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西西里作家莱昂纳多.夏侠(Leonardo Sciascia, 1921-1989)
“我不认为我是个小说家,我只觉得自己是个诉状作者,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夏侠
夏侠并非出身文人家庭,父辈和祖辈都是硫矿矿工,他的老家在西西里南部一个贫困的小镇,名叫拉卡尔穆托。从幼年时期起,他就对文学和文字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穷乡僻壤和寒素之家很难满足他的需求,他便竭尽全力寻找一切机会去看书和写字。但凡是手边能找到的笔,能发现的纸,全被他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夏侠与家人合影,前排右一为少年时的作家
这个孩子甚至还喝过墨水,认为那是一种比咖啡还好喝的东西。
夏侠最爱的作家是皮兰德娄。他深深牢记皮兰德娄的这一句话:
“我的企图既不是,也不可能是把西西里表现成土匪窝或次等文化。另一种生命,另一种血脉,另一种习俗,另一种需求,另一种敏锐,另一种感情,这才是我要说的。”
终其一生,夏侠的创作从未放弃西西里这苦涩的岛屿。他也从未离开西西里而定居别处,直到1989年11月20日于西西里首府巴勒莫病逝。
在这之前的半年,他还在写作。他的最后一部作品《一个简单的故事》,语言当中充满凝重的张力,扣人心弦,令人有心灵被文字攫住,无法释怀的体验。
这部作品和他一生中写作的其他作品类似:都是以坚毅不挠的精神,把数代以来,已经沉淀、凝固的灵魂和理性,从西西里的意识底层挖掘出来。夏侠这个名字,也因此成了那笼罩在黑手党暴力阴影下的小岛,和在那儿痛苦挣扎的老百姓的代名词。
夏侠与他的大学同学合影,后排左三为作家
西西里坎坷的历史命运,导致黑手党在那儿站稳了脚跟。
夏侠说:“黑手党……是控制和运作西西里经济利益,并属于我们定义为资产阶级的一个权力体系。它不是趁国家空虚时发展的,而是在国家里面发展。总之,黑手党是一个寄生的资产阶级,事事剥削利用。”
夏侠不怕写黑手党。他不怕揭露他们的暴行,他们吸血鬼一样的敲剥聚敛。
他是“意大利的良心”,一个事事敢说实话的作家。有人对他赞赏有加,也有人对他痛恨至极,冠以“太岁头上动土”的作家之名。
然而夏侠就是夏侠自己,他不在意这些说法,他只做他该做的事。
他参加议会,用一己绵薄之力参政议政,活跃在国家的舞台之上;直到1983年退休。
夏侠在修改书稿
夏侠在炎热的暑期悄悄隐退到乡间住所,从事写作,那是他在过往一年中的忙碌里,于头脑中擘画的细节。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句话用在夏侠的写作上,最是合适。
值得一提的是,夏侠采用了侦探小说的形式写作,小说的结局却不同于其他侦探小说那样的圆满,而是带着淡淡的哀婉色彩的遗憾。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罪犯已经找到,却因着警察体系与黑手党的沆瀣一气而让不法分子逍遥法外。
所以,当传统侦探小说将办案者塑造为无所不能的英雄时,夏侠却让办案者有了“命定”的无力感。试图否定黑手党存在的人,对此不能再含糊其辞。
本期主要推介夏侠先生的三部代表性作品:《各得其所》、《千方百计》和《白天的猫头鹰》。这其中,《白天的猫头鹰》是夏侠先生的第一部黑手党侦探小说,取材自1947年的工会分子米拉亚凶杀案。
夏侠的最后一部作品《一个简单的故事》尚未在大陆译出,目前只存有台湾译者倪安宇先生的译本,藏于国家图书馆南区港澳台阅览室。
世界文学小丛书:各得其所
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
1985年8月一版一印
读者可往三楼地文阅览室服务台咨询取阅,仅限馆内阅读
意大利二十世纪文学丛书:千方百计
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4年6月一版一印
读者可往三楼地文阅览室服务台咨询取阅,仅限馆内阅读
白天的猫头鹰
北京出版社
1984年9月一版一印
读者可往三楼地文阅览室服务台咨询取阅,仅限馆内阅读
夏侠的一生是短暂的。1989年11月,68岁的作家便走完了一生的路。也许在写作《一个简单的故事》时,他便有预感这将是自己的最后一作了。
他借书中一名老教授的口说道:“人走到某一步的时候,就会觉得希望不是永不破灭的,而看看自己那一身的病,死亡才是唯一的希望。”
但是,夏侠的作品至今仍旧在世界各个角落被人们饶有兴味的阅读着。一个这样的作家是难得一见的,而我们很荣幸能够这样认识他。